吃苦可以，但是一定要有意義啊！

更何況念奴嬌嘴裏的苦，哪裏是一般人能吃的？

腳尖點地頭頂頂碗，還要拿木棍抽？

哪怕她不是親姐都心疼壞了，若是真的顧漪凝看到，還不得瘋？

念奴嬌聞言從紅臉瞬間變白，手都有些哆嗦卻還死死的抓著顧漪婷的手腕，深呼吸一口氣才努力心平氣和的道：“是！我是外人，所以我才能狠下心來，讓她從最苦最難的學起。我確實不是她的親姐，可她已經是我徒弟，從她跪下拜師的那一刻起，這人我就要定了。半年後，你想怎麽安排都行！但是現在，誰也不能帶她走！”

顧漪凝憤然轉身，擰眉怒道：“拜師又怎麽樣？我們又沒簽賣身契。總之不學了！誰也別想讓我妹吃這樣的苦。”

念奴嬌也怒了，剛想要和顧漪凝對質，卻發現她們倆拉著的顧漪婷，哇的一聲就哭了。

顧漪凝立刻眉眼一楞，一把將顧漪婷抱在懷裏，順帶伸手打掉念奴嬌的拉扯，一邊輕輕拍著她的頭安慰，一邊瞪著癡心不改的念奴嬌道：“就因為我拿你當朋友，才將妹交給你的。可是你看看你，把她欺負成這樣，念奴嬌，我們絕交！”

“……”念奴嬌看著顧漪婷突然哭了，也是懵逼了，一時間不知道要什麽才好，可她更震撼的是顧漪凝居然這樣輕易就開口絕交。

她以為，憑借她和顧漪凝的感情，在發現顧漪婷吃苦之後，無非也是鬧鬧脾氣便罷了，沒想到她居然脫口而出絕交？是因為彼此之間的友誼不夠嗎？這麽簡單就能分手？

顧漪婷窩在顧漪凝的懷裏，使勁抓著她的衣襟，哭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，顧漪凝的心就跟被人狠狠揪著一般，就差點都要去撞墻，她為啥就不能狠一點拒絕念奴嬌？要讓顧漪婷受這樣的罪？如果她當時不是好面不忍心直接拒絕，顧漪婷明明可以不用跟她走的。

好在她現在來的也不晚，所以什麽都要馬上帶走顧漪婷。

顧漪婷抽噎了好半天，這才從顧漪凝的懷裏擡起頭，一雙紅腫的眼睛還噙著淚水，哽咽著道：“大姐，你知道嗎？自打你從洪家回來就變了一個人似的，我好怕你，還以為你對我們都不好呢？沒想到、沒想到，你居然如此疼我。”

“……”這回還顧漪凝為自己黑線了！

念奴嬌聞言雙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樣，挑挑眉道：“現在明白到底是咱倆誰虐待婷婷了？”

顧漪凝瞬間臉紅，趕緊將懷裏的紙包打開，撚出一塊糖塞到顧漪婷的嘴巴裏，而後飄了念奴嬌一眼，哼道：“孩們再怎麽誤會，我也是她們嫡親的大姐。我欺負她們可以，你就不能。”

“呀呀！顧漪凝啊顧漪凝！你這沒理辯三分的勁兒，我可真是佩服了！行！你還不服氣是吧？讓婷婷自己，我讓你徹底服了！”念奴嬌也不是沒脾氣的主兒，心底不舒服自然也不會讓別人舒服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顧漪婷是個好苗，她必須留下來繼承自己的衣缽。

完之後一把將顧漪婷從顧漪凝的懷裏扯出來，很認真的問道：“這幾天辛苦嗎？”

顧漪婷嘴裏吃著甜甜的糖塊，使勁點點頭。

“那你覺得這苦值得嗎？”念奴嬌又問。

顧漪婷再度使勁點頭。

“所以糖塊這種會發胖的東西，你是絕對不能吃的，明白嗎？”念奴嬌的聲音不大，就好似只是一般的勸諫。

而原本吃的正高興的顧漪婷，聞言楞了楞，接下來還不到幾秒之後，便張嘴偏頭就將嘴裏的糖塊吐了，連看都不看一眼。

念奴嬌滿意的點點頭，拉起顧漪婷的手，對顧漪凝挑眉道：“你可看懂了？”

“……”顧漪凝不出聲，但是誰心裏不明白顧漪婷的選擇呢？

“當初我不問她的意見，將她帶出你家，是因為這丫頭從前沒接觸過舞蹈。如今她已經接觸幾天，若她自己真的不喜歡，那即便是再好的苗，我也可以放棄。可是現在呢？顧漪凝，即便你是婷婷的大姐，你也不是她的本人，你不能替她過她的人生，便不要為她做決定。”

顧漪凝手裏拿著紙包，聞言頓了頓，之後一點點將裏面的糖塊又包好，走了兩步到顧漪婷的面前，將紙包放到她的手裏。

“三，這是五給你包的，七追著我送出門，一定要給你吃的。你可以不吃，留做紀念吧！三十的早晨，我來接你回家過年。”這話就是同意顧漪婷留下來。

顧漪婷聞言眼圈又紅了，家裏的姐妹們掂心她，她怎麽可能不掂心她們？哪怕這裏住得再舒服，穿得再好，房再漂亮，其實也敵不過顧家那破茅屋，以及和姐妹們一起忙活家事的快樂。

顧漪凝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，之後站起身望著負氣轉頭不看她的念奴嬌。

“我這個親姐做的不好，以後你這個師傅就要好好做了。別等哪一天我笑話你！……還有門口牌匾能不能換個姓氏？你就不怕有些圖謀不軌的人來騷擾你？”顧漪凝的態度依然不大好，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是主動求和。

念奴嬌仍舊負氣的哼了哼，卻是回答道：“我不知道自己原來叫什麽。”

“……那我們以後就是你的家人，自己多照顧自己一點，我先走了。”顧漪凝也放不下面去討好誰，只是仔細的叮嚀了一句，轉身就往外走。

念奴嬌和顧漪婷聞言楞了楞，又看向顧漪凝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影，結果都沒忍住就齊齊笑出聲。

“哈哈哈哈！”饒是誰的背後，突然有這樣爆笑的聲音，也會敵不住吧！

顧漪凝抽了抽嘴角轉過身，果然就看到念奴嬌和顧漪婷手牽手，笑得前仰後合就像中了彩票一樣。

“餵餵餵！你們倆夠了啊！就不能好好做個生氣的樣嗎？”顧漪凝仰天放了個白眼，自己的嘴角也露出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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